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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北狄王庭,深宫大殿。
&esp;&esp;呼延玦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地面上,背脊如松,迎接着北狄王的滔天怒火。
&esp;&esp;啪!——
&esp;&esp;裹挟着风声的马鞭重重抽在他背上,衣帛应声裂开,一道血痕瞬间浮现。
&esp;&esp;呼延玦咬紧牙关,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。
&esp;&esp;“孽子!你几个兄弟中,孤原最看重于你!可你……”
&esp;&esp;北狄王气得胸膛起伏,话音未落,又是一鞭狠狠落下,“不过一个豊朝女子,你若喜欢,纳了便是!谁给你的胆子,竟敢擅带外人进入药池重地?!”
&esp;&esp;啪!啪!啪!——
&esp;&esp;鞭挞声在空旷殿宇内回荡,直至北狄王喘着粗气停手。
&esp;&esp;呼延玦脸色惨白,额际沁出细密冷汗,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,却仍强撑着俯身叩首:“父王息怒……楚栎不仅是儿臣重要的合作者,亦是儿臣……心之所向。当时她旧疾突发,性命攸关,儿臣不得已才出此下策,事急从权……”
&esp;&esp;北狄王扶额,眉头紧锁,他怎么也想不明白,自己这个素来心思深沉、对男女之情极为淡漠的三子,为何会突然对一个相识不过数月的异国女子如此痴狂,甚至不惜触犯宫规大忌。
&esp;&esp;他疲惫地挥了挥手,示意近侍将呼延玦送回府邸。
&esp;&esp;待呼延玦的身影消失在宫门之外,北狄王的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,他凝视着儿子离去的方向,心中杀意已定。
&esp;&esp;一个能在如此短时间内将他精心培养的儿子迷惑至此的女子……决不可留!
&esp;&esp;呼延玦强撑着回到府中,还未及处理背上火辣辣的伤口,近侍便匆忙来报,楚栎一行人,在他入宫后不久,便已悄然离去,不知所踪。
&esp;&esp;心头猛地一沉,呼延玦也顾不得伤势,踉跄着冲向寝殿。推开房门,室内空荡,唯有她身上那缕若有似无的冷香尚且残留。
&esp;&esp;一股尖锐的酸涩瞬间攫住了心脏……她果然,只是将他当作一个可供消遣的玩物。
&esp;&esp;若非药池之事,恐怕她根本不会对他多看一眼。
&esp;&esp;然而,这念头转瞬便被另一种情绪覆盖——玩物便玩物罢,至少,他在她身边总算挣得了一席之地,哪怕微不足道。
&esp;&esp;“殿下,可要派人去追?”近侍上前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形,低声询问。
&esp;&esp;“追?”呼延玦苦笑着摇头,“此刻若追,便是将她彻底推远,日后……便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。”
&esp;&esp;“可是……”近侍面露难色,“宫里传来消息,王上已暗中派出了人手,怕是……要对楚小姐不利。”
&esp;&esp;“什么?!”呼延玦猛地转头,牵动背上伤口,剧痛让他倒抽一口冷气。
&esp;&esp;他强忍痛楚,急声下令:“立刻派我们的人跟上,务必抢在父王的人之前,将楚栎途径的所有痕迹抹去,绝不能让她落入追兵之手!”
&esp;&esp;“是!”近侍领命,匆匆退下。
&esp;&esp;呼延玦颓然跌坐在床榻边,眼中光芒明灭不定。
&esp;&esp;父王竟如此迅速便对楚栎起了杀心……这意味着,原本唾手可得的边境大军执掌权,他暂时不能、也不敢要了。